气,强迫自己看向桌面,不看下面的人。她打开小本子,照着上面写的,磕磕绊绊地开始说。从最初几户人怎么凑在一起搞辣酱,说到后来徐瀚飞怎么帮他们注册商标、跑销路,再说到现在怎么分拣、怎么分级包装、怎么试验香菇酱……她说得很慢,有时候会卡壳,脸一直红到耳朵根。但她没有停下来,就那样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把合作社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包括遇到的困难,比如人手不够、质量难把控、被供销社卡脖子等等,都说了出来。
她没讲什么大道理,就是讲事儿。讲着讲着,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台下很安静,大家似乎都在听。当她说起她们怎么把香菇分成特级、一级、等外品,用不同包装卖不同价钱时,台下响起了一阵议论声。当她说到注册商标,想把“凌霜农品”做成一个“让人放心、让人记住”的牌子时,有人轻轻“咦”了一声。
发言结束,凌霜后背都湿透了。她像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赶紧坐下,端起茶杯喝水,手还有点抖。
休息时间,有几个人围了过来。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同志问她:“小凌同志,你们那个香菇分级,具体标准是啥?能保证稳定吗?”
凌霜赶紧从本子里翻出她画的简易分级图,递给对方看:“您看,我们主要看这几个地方……我们自己有检验,每次出货前都抽检,保证一样的。”
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像是厂里技术员模样的中年人问:“你们那个商标,是自己想的?注册花钱不?”
“是我们自己琢磨的,”凌霜点头,“注册是托人在省城办的,花了一些钱,但觉得值。”
还有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同志,是旁边一个镇编织厂的,小声问她:“你们那合作社,分红怎么分?矛盾多不?”
凌霜把她和徐瀚飞、姜老栓他们商量的、按工分和贡献结合的分配办法简单说了说。那女同志边听边点头。
凌霜回答得很认真,有时候怕说不清,还用手比划。她发现,只要不说场面话,就说自己知道的事,其实也没那么难。她甚至主动问了那个技术员,关于食品密封保存有没有啥好办法,对方给她说了几个土法子,她都记在了本子上。
一天的会开完,凌霜感觉像干了一天重活,脑子嗡嗡的,但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充实感。她听到了很多新鲜事,知道了别的乡镇是怎么干的,也认识了几个人。虽然交换的只是姓名和单位,但那种“我们都在做差不多的事”的感觉,让她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晚上回到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