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志。” 他顿了顿,最后几乎是用气声说:“……留得青山在。”
说完这句,他像完成了一件极重要又极危险的事,迅速直起身,提高音量,又恢复了那副憨厚农民的模样,对着走过来的会计嚷嚷:“老王!这批镰刀柄咋样?结实不?”
会计笑骂着接过话头,两人热络地聊了起来。老陈再没看徐瀚飞一眼,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接触从未发生。
徐瀚飞站在原地,阳光明晃晃地照着,他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他机械地配合着会计清点了数目,签了字,整个过程魂不守舍。会计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回到那间小屋,天色已经擦黑。他反手插上门闩,背靠着冰冷的木门,缓缓滑坐在地上。黑暗中,他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咚咚地擂着鼓。
“风头松动……重新查案……留得青山在……”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着他的神经。多少天了?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绝望的平静,将所有的念想深深埋藏,强迫自己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像个真正的农民一样活着。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认命了。
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希望,那微乎其微、几乎不敢奢望的希望,竟然露出了一丝缝隙?家族蒙受的不白之冤,真的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他……还有可能离开这个困住他的山村,回到那个他本该属于的世界?
巨大的冲击和混乱过后,是一种更深的疲惫和清醒。他慢慢冷静下来。重新查案?谈何容易。这其中的波折、阻力,难以想象。这“松动”是真是假?能持续多久?会不会是又一个陷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而且,就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他徐瀚飞,还是原来的徐瀚飞吗?这几年的泥土、汗水、屈辱、孤独,早已将他从里到外重塑了一遍。他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满腔热血的少年了。他还能回到过去吗?他还想回到过去吗?
他想起了凌霜。想起了她信里的话:“你是我认识的最坚韧的人。”“种子已播下,静待发芽。” 想起了她那双清澈、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睛。如果他只是被动地等待“风头松动”,等待家族的“解救”,那他和凌霜眼中那个“坚韧”的自己,还一样吗?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接受她那份沉甸甸的期许?
不。徐瀚飞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能把命运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风向”上。老陈说得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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