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绷紧了背脊,但很稳。盛满水的木桶被稳稳地提了上来。他双手将沉重的水桶提到井沿边放好,然后,依旧没有看任何人,默默地退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重新低下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整个过程,短暂、无声,除了那一声“我来”,再无一言。他没有刻意表现殷勤,也没有期待感谢,甚至有意避开了与老婆婆或其他人可能产生的目光接触。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近乎本能的举动,一种对年长者的自然尊重和体恤。
凌霜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清晰地看在眼里。她的心,再次被轻轻触动。这细微的举动,与昨日雨中护肥的行为如出一辙。这不是伪装,不是刻意讨好,更不是她曾经臆想的“少爷习气”下的施舍心态。这是一种深植于教养之中的、对弱者的天然尊重和无声的帮助。它自然而然地发生,又悄无声息地结束,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回村时,听到的关于徐瀚飞的种种评价——孤僻、不合群、难以相处。人们只看到了他冷漠的外表,拒绝交流的态度,却似乎忽略了他这些在细微处流露出的、与这山村粗粝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涵养。他并非不懂人情世故,而是选择了一种极度内敛和保持距离的方式来表达。
队伍缓缓前移。轮到凌霜打水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瞥向队尾的徐瀚飞。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株安静生长的植物,与周遭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阳光渐渐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肩头,却似乎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沉。
打完水,凌霜提着水桶往回走。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带着凉意。她的思绪却无法平静。雨中护肥,清晨助老……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像一块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与她过去认知截然不同的徐瀚飞。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被命运击垮的懦夫,也不是一个只知道沉溺于过去荣华的纨绔子弟。他的沉默背后,隐藏着一种坚韧的、甚至是有些固执的品格:责任感、善良,以及一种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良好教养的底色。他的冷漠,更像是一层厚厚的保护壳,用来抵御外界的伤害和自身无法排解的痛苦,而非其内心的全部。
凌霜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是多么的片面和武断。她凭借有限的信息和自身的经历,轻易地给他贴上了标签。而现在,这些标签正在一个个地脱落。
她不再仅仅把他看作一个需要同情或令人费解的“怪人”,而是开始尝试用一种更客观、更平和的眼光去审视他。他是一个复杂的、活生生的人,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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