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工不出力。心里指不定怎么怨天尤人呢!跟咱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不是一路人。”
你一言我一语,凌霜听着乡亲和弟妹对徐瀚飞的描述——孤僻、不合群、干活吃力、神情冷漠……这些零碎的评价,逐渐在她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更加清晰、却也更加固化的形象。
她结合自己知道的信息——他是从省城来的,家庭遭遇重大变故,是被“下放”到此处“改造”的。于是,一个先入为主的判断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这是一个曾经养尊处优、如今却跌入尘埃的“落魄富家子”。他的沉默寡言,是不愿与“贫下中农”为伍的清高孤傲;他干活的笨拙吃力,是吃不了苦、娇生惯养的表现;他眉宇间的郁结,是心有不甘、怨天尤人的愤懑;他与环境的格格不入,是放不下过去身份架子的体现。
想到这里,凌霜内心深处,不自觉地生出了一丝轻视。这种轻视,并非源于恶意,而是一种基于自身奋斗经历而产生的、下意识的对比和评判。
她想起自己,同样出身贫寒,甚至更加艰难。但她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凭借一股狠劲,拼命读书,抓住一切机会改变命运。她可以在食堂收拾残羹冷炙不怕脏累,可以熬夜苦读不畏艰辛,可以坦然面对与城市同学的差距并奋力追赶。在她看来,苦难是磨刀石,而不是沉沦的借口。
相比之下,这个徐瀚飞,虽然遭遇不幸,但至少曾经拥有过优渥的条件和良好的教育(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残留的某种不同于普通村民的气质)。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却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负面情绪中,抵触环境,消极应对,连最基本的农活都做不好,无法真正融入和面对现实。这在她看来,是一种软弱,一种缺乏韧性的表现。
“也许,他那种出身的人,根本理解不了我们这种为了生存必须拼命的人吧。”凌霜在心里默默地想。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城乡的差距、处境的差异,更是一种对待逆境的根本态度的不同。她是挣扎着要浮出水面的溺水者,而他却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沉在冰冷的水底。
这种刻板印象一旦形成,就像一层薄薄的滤镜,笼罩在凌霜对徐瀚飞的认知上。她将他所有的行为,都套入了这个预设的框架中去解读。她看不到他沉默背后的痛苦可能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和深沉,也看不到他笨拙劳作背后可能隐藏的尊严挣扎和内心风暴。她只是基于自己有限的阅历和朴素的价值观,做出了一个简单而武断的判断。
夜色渐深,二婶回家了,凌雪和凌宇也回屋睡了。凌霜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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