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山的风光,早已是昨日黄花。自秦琼、程咬金、罗成等核心将领星夜投唐,单雄信负气出走洛阳,西魏的气运便如江河日下,徒留一个空荡荡的架子和日渐离心的人心。魏公李密高踞在那把越来越冰冷的“龙椅”上,虽仍顶着魏公的名号,掌控着瓦岗山及周边些许地盘,却再也找不回昔日一呼百应、群雄归附的盛况。
他变得愈发多疑、猜忌、刚愎自用。昔日巧舌如簧、折服群雄的蒲山公风采,已被患得患失的焦虑和色厉内荏的暴戾所取代。他重用蔡建德等谄媚小人,疏远贾闰甫等尚有诤言的旧部,对麾下将领动辄斥责,甚至因猜忌而斩杀了几名稍有异议的头目。瓦岗山上,人人自危,昔日聚义厅的豪迈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阿谀奉承与死气沉沉。
“陛下,如今唐军势大,秦王李世民已扫平王世充、窦建德,兵锋直指中原。我等……是战是守,还需早定大计啊。”贾闰甫壮着胆子进言。
李密烦躁地挥挥手:“李世民?黄口小儿,侥幸胜了几阵,有何可惧?朕有瓦岗天险,粮草充足,将士用命,何愁不能与之周旋?尔等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依旧沉浸在虚妄的帝王梦中,不肯正视天下归唐的大势。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唐军步步紧逼,李密麾下将领或暗中与唐军联络,或干脆率部出走。地盘日益缩小,粮饷捉襟见肘。李密欲效仿当年奇袭洛口仓之举,冒险出击,却因谋划不周、军心涣散,遭唐军伏击,大败而归,损兵折将。
败退回山的李密,更加狂躁不安。他将失败归咎于将士不用命,谋臣不尽心,终日饮酒泄愤,醉后便大骂李世民,咒骂秦琼、罗成等“叛徒”,甚至对劝他投降的妃子也拳脚相加。贪狼星的贪婪与诡诈,在穷途末路时,化作了极致的昏聩与疯狂。
这一日,唐军大将盛彦师率精兵悄然而至,兵临瓦岗山下。李密闻报,竟不组织有效防御,反而异想天开,欲率残部弃山而走,南投据守荆襄的萧铣,妄图借长江天险,再图霸业。
“陛下!瓦岗乃根本,岂可轻弃?且南下路途遥远,唐军必有埋伏!此举万万不可!”贾闰甫等人苦苦劝阻。
“住口!”李密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朕意已决!尔等贪生怕死,便留在此地等死吧!” 他带着部分残兵败将和珍宝细软,仓皇打开寨门,趁夜色下山,欲向东南方向逃窜。
然而,他的动向,早已被唐军细作探知。盛彦师早已在熊耳山(一说邢公山)一带设下重重埋伏。
月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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