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三十五的手指僵住了。
他握刀的手,第一次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震撼。
他见过王爷萧临渊一剑斩千军,见过刺客血溅五步,却从未见过——一株藤,为一个人低头。
“主上!”他压低声音嘶吼,嗓音沙哑,“此地邪异!速退!”
萧临渊立于高坡之上,玄甲映着微光,身形如碑。
他没有回头,目光始终锁在那道素白背影上。
她站在疯藤环绕之中,左臂血流不止,却挺直如松,仿佛不是置身险境,而是在……聆听。
他缓缓抬起手,制止了身后欲冲上前的边军将领。
“不邪。”他开口,声如寒泉击石,“是你们从没见过——被真正听见的生命。”
风穿林隙,雾渐薄。
云知夏已不再看任何人。
她一步步走向药墟最深处,那里有一株枯死的老树,树干焦黑皲裂,却仍有微弱脉动自根部传来。
她认得它——药心树,百药之母,也是这片土地最后的意识所在。
她盘膝坐下,十指深深插入焦土之中,指甲崩裂也不觉痛。
闭眼刹那,医心通明全力开启,神识如丝,织入地脉,触碰那一道道断裂又挣扎愈合的根络。
她听见了。
无数细碎的声音在地下哭喊:
“好痛……他们把我的孩子种进土里……”
“别拔我……我还想活……”
“我不是药,我是活着的啊……”
泪水无声滑落,混入泥土。
她启唇,声音轻缓却清晰,一字一句,如钟鸣深谷:
“凡我所治,不论草木虫石,皆有其苦,皆应其声。
凡我所触,不分贵贱灵愚,皆承天地之气,俱怀求生之心。
今日我来,非为驱尔、灭尔、奴尔——
我来,是还你一声‘听见’。”
话音落下,整片药墟忽然陷入一片死寂。
连风都停了。
疯藤彻底静止,不再躁动,不再攻击,一根根低垂下来,藤尖朝地,宛如朝拜。
白骨翁踉跄后退,脚下一滑,跌坐在碎骨堆上。
他仰头望着那株千年药心树,眼中灰雾疯狂旋转:“不可能……没有神谕……没有祭血……它们怎会听令?!这不合规训!这是亵渎!”
他嘶吼着举起骨刃,欲斩断最近一根垂首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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