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个狰狞又荒唐的弧度。
原来,他错了。
他以为权力是声音,是诏书,是万人跪拜时掀起的尘土。
可她却告诉他——真正的律,不在金殿,不在玉玺,而在人心开口的那一瞬。
他说不出话了。可千千万万的人,开始说了。
“我说,伤医者,手必废!”
“我说,药假致死者,族诛!”
“我说,医不跪官!”
零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起初微弱,继而汇聚成潮,最终如惊雷滚过北境长空。
每一个说出律的人,眼中都燃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光——那是属于“人”的尊严,是不再被权势碾碎的自觉。
墨三十拄刀立于尸堆之上,望着漫天金雨,喃喃:“她没走……她只是……变成了光。”
断脉僧合掌低首,紫微星依旧黯淡,但那颗自北而起的无名星辰,已照亮半片天幕。
风耳童跪坐碑前,泪流满面,却笑得像个孩子:“我听见了……所有人都听见了。”
云知夏缓缓闭上眼。
寒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走了最后一缕温热。
她唇角微扬,似有释然,似有期待。
视线模糊之际,她望向南方——那片瘟疫未平、药田未兴、医门未立的广袤土地。
那里,还有无数盏灯等着被点亮。
她无声启唇,如絮语,如遗言:
“走吧……该点下一盏灯了。”
话音落,人息止。
残页从她指间滑落,随风卷起,在触及地面之前,已被金雨裹挟,化作飞灰,融入天地。
只余那行血字,久久悬于苍穹,不灭,不熄,如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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