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线。
她呼吸一滞,眼底寒光暴起。
“铁舌讼……死了。”她低语,声音沙哑却锋利如刃,“他们烧了她的舌,却不知道——她说的最后一个字,是点燃火种的引信。”
她缓缓抬手,指甲在腕间一划,鲜血滴落,混入稻草灰中。
又吐出一口唾液,三者相融,竟成暗红稠墨。
她撕开囚衣内衬,取出一根从狱卒靴底磨来的断针,蘸墨,落笔。
一字一句,皆是《共情诊法·续篇》中的精髓——前世她结合现代神经医学与中医经络所创的诊断奇术,能通过细微体征捕捉他人情绪波动,进而判断隐疾与谎言。
每写一字,她便以膻中穴那缕心火轻轻灼烧布面,令字迹渗入纤维深处,肉眼难辨,唯有特定温度或药水涂抹方可显现。
“你们封我口,毁我书,焚我灯……”她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可你们看不见的字,才是最锋利的刀。”
门外脚步声渐近,她迅速将布片塞回衣缝,闭目假寐。
片刻后,牢门吱呀开启,墨二十五换岗而来。
他低头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拾起那件沾满污渍的囚衣,卷成一团,悄然藏入送灯油的陶罐底部。
与此同时,百里外荒山破庙。
血录生蜷缩在神像之后,手中紧攥一页残破纸张——那是《新医典》最后一卷的抄本,边角焦黑,字迹模糊。
追兵的脚步已在山下响起,火把如蛇蜿蜒而上。
他没有逃。
反而颤抖着手,将纸页一页页撕下,塞入口中,咀嚼,吞咽。
墨汁染黑了他的牙齿,喉咙像被刀割,可他还在吞。
“云师父……我记住了……都记住了……”他喃喃着,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门外轰然巨响,木门崩裂。
他掏出早已备好的油布,裹住胸口最后半页残卷,点火。
火焰腾起刹那,他纵身扑入火堆,口中仍在背诵:“……肝主疏泄,逆则化火;心火不降,神明失守……”
火光冲天,映照他扭曲面容,也照亮墙上最后一行未燃尽的血字——
云师父,我记住了。
就在火灭之时,千里之外的天牢中,云知夏忽觉指尖一颤,脑中如电光闪过——一段从未学过的药理突兀浮现:“血凝于脉者,非止于寒,亦因邪气郁结,当以活血化瘀佐清热解毒,方用桃红四物加连翘、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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