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没有立刻找她对质。
她知道,执念深的人,最怕被点破。
一旦撕开旧伤,要么崩溃,要么反扑。
她选择另一种方式——信任。
当夜,沈青璃奉命前来复核井水毒素,云知夏将一只玉匣推至她面前。
里面是今日从井底铁筋刮下的黑色油膜样本,泛着诡异的幽光。
“你师门当年查的‘长生引’,主料是‘蛇蜕灰’混‘月见露’,辅以‘魂引砂’控心。”云知夏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针,“而今日井中毒脉,其毒基与‘长生引’同源,只是更精炼、更隐蔽,能潜伏体内,缓慢侵蚀筋骨,致人瘫软如泥——正适合用来废掉一支边军。”
沈青璃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指尖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玉匣。
“你……你怎么会知道‘魂引砂’?那是守脉阁秘录……从未外传!”
“因为我看得到真相。”云知夏直视她,“也看得见你藏了二十年的恨。”
沈青璃嘴唇翕动,眼中血丝密布,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良久,她声音沙哑,几近破碎:“我师父……是被灌了‘长生引’……药发时神志不清,梦游至井边,自己……跳了下去。”
她终于哭了,无声地,泪如断线。
云知夏静静看着她,心中了然。
当年守脉阁覆灭,未必只是查案惹祸——而是有人借“试药”之名,行灭口之实。
而今日药井被污染,不是偶然,是轮回重演。
有人想让历史重来。
她起身,走向药阁正堂,敲响铜钟三声。
骨干齐聚。
“即日起,药井停用。”她立于高台,声音清冷如霜,“所有军中药材清洗、煎制,改用东山引泉。老锁匠监工,小竹记账,即刻动工。”
众人哗然。
“可……掌令使,东山泉路远,需架设竹管,耗时耗力……”
“那就快。”她目光扫过众人,不容置疑,“今日之内,购石灰三十斤,封井之用。”
账册呈上,小竹手抖着记下:“购石灰三十斤,封井用。”
云知夏点头,接过笔,在“石灰”二字下轻轻一点。
无人察觉,那墨迹渗入纸背,悄然将“石灰”二字的暗记,换作了“药感石粉”——一种她特制的矿物粉末,遇毒则显色,缓慢释放青纹,如树根蔓延。
夜深人静,她独坐灯下,手中是老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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