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
但她没有停。
第二针落下。
第三针。
每一针都像在剜她的魂魄,冷汗瞬间浸透中衣,指尖发麻,呼吸紊乱。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耳中嗡鸣如潮,可她的手稳得可怕,稳得不像一个正在自毁根基的医者,而像一名执刀上阵的战士。
小药笛站在台角,小脸发白,却咬牙举起骨笛,吹奏起残烛堂秘传的“安神调”。
笛音清越,如溪流穿石,缓缓抚平药鼎奴躁动的心脉,为云知夏争取一线生机。
第四针。
第五针。
白九卿脸色终于变了。
他看见那九名原本浑噩如傀儡的药奴,竟在针入之后,呼吸渐稳,紫纹退散,眉心褶皱缓缓舒展——这不是解蛊,这是……唤醒!
“不可能!”他低吼,“归元蛊蚀心锁魂,岂是区区银针能破?!”
“你用蛊控制他们的神志,”云知夏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钉,“我用药感斩断神经连接。你骗他们说献身是荣耀,我让他们记起——自己曾是人。”
第六针落下时,她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却被她强行以针为杖撑住。
血从她袖口渗出,滴落在地,绽开一朵朵暗红梅花。
第七针。
第八针。
她的意识已如风中残烛,可她仍记得每一个病患的脉象,记得他们被灌药时的挣扎,记得他们被烙印时的哀嚎。
她将“清神散”的药性随针力注入,如春雨润土,悄然瓦解蛊虫对神识的侵蚀。
最后一针,刺入第九人百会。
“铮——”
银针入穴的瞬间,九人同时震颤,如枯木逢春,死水微澜。
云知夏踉跄后退,扶住石柱,唇角溢出一丝血线。
她全身经脉如被烈火焚烧,药感如潮水般退去,空荡荡的识海只剩一片虚无。
她几乎废了半条命。
可她赢了。
风静了。
九名药鼎奴伏在地上,呼吸平稳,紫纹尽褪。
他们的身体还在颤抖,可那不是痛苦,而是……苏醒的战栗。
片刻后,一人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摸向额头那道丑陋的烙印。
他嘴唇哆嗦,声音轻得像梦呓:
“我记得……我有个女儿……”
另一人突然抱头痛哭,嘶哑的声音撕裂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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