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衣,发梢沾着的沙尘簌簌落在地上。
阿灰抱着铜匣冲进来,被她伸手截住:"去烧三壶烈酒,找最细的丝线,再把剪刀在火上烤红。"她转身对守在门口的士兵道:"谁带了盐?
要粗盐,越多越好。"
士兵们面面相觑,还是有个小卒摸出腰间的盐袋:"俺娘给的,防瘴气用的。"
"好。"云知夏将盐撒在临时搭起的木桌上,铺了层干净的粗布,"抬过来。"
周副将被移到桌上时,箭簇刮过布料发出刺啦声响。
云知夏深吸一口气,指尖按住箭杆周围的皮肤——没有发烫,说明还未化脓。
她抓住箭尾,突然用力一拔!
帐篷里响起抽气声。
箭头带着血珠被抛在铜盆里,切口处涌出暗紫色的血沫。
云知夏抄起烧得发红的剪刀,在伤口旁迅速划开一道半寸长的口子,暗红的积血混着气泡"噗"地冒出来。
周副将的身体剧烈抽搐,她却按住他的肩膀:"撑住,你还要教新兵打马球。"
老药驼举着油灯凑近,火苗在他颤抖的手上摇晃,将云知夏的影子投在帐篷上,像只展开翅膀的鹰。
她用镊子夹起浸过烈酒的丝线,针尖穿过半透明的肺膜时,连呼吸都放轻了:"阿灰,计数。"
"第一针......第二针......"阿灰的声音发颤,手里的炭笔在树皮上划着歪扭的数字。
三柱香时间,云知夏缝了十七针。
最后她将一根细竹管插进引流口,用布条固定住:"每半刻倒一次积血。"她扯下被血浸透的中衣,露出里面的素色里衣,额角的汗滴砸在周副将手背上,"现在,他有救了。"
三天三夜,云知夏没合眼。
她守在周副将床前,每两刻就记录一次体温、呼吸次数、排尿量——这些数字被她用炭笔写在桦树皮上,钉成薄薄一册,起名《术后监护表》。
第四天清晨,帐篷外的号角刚响过三遍,周副将突然动了动手指。
"我......"他的声音像破风箱,"听见你数心跳的声音。"
云知夏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她扑过去握住他的手,那双手还带着热度,比三天前的冰坨子暖多了。
帐篷外突然传来喧哗,她掀开门帘,就见几十个伤兵蹲在地上,用炭笔在破布上画着歪扭的表格——正是她的《术后监护表》。
"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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