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在实验室,导师说“医学不是神术,是无数双手托着往前走“——原来古人早懂这个理,他们用血肉之躯搭人梯,用指血按文书,用冻僵的手刻碑,不过是想把这条路,再往光明处推一推。
正午的日头刚爬上飞檐,八匹黑马就踏碎了喧闹。
为首的宦官甩着拂尘,明黄的伞盖下,圣旨裹在金丝帕里,像条蜷着的蛇。“靖王妃云氏接旨——“他尖着嗓子喊,声音像根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氏悬壶济世,德昭天地,特封护国医夫人,赐紫袍金绶,着即入太医院参议。
钦此。“
人群霎时静了。
云知夏望着那方明黄的圣旨,想起三年前在实验室,师兄也是这样笑着捧来“年度最佳研究员“的证书——下一秒就往她咖啡里投了***。
她垂眸看向脚边,小满不知何时已捧来个红漆木匣,匣里三卷文书整整齐齐码着,封皮上的墨迹还未全干:《废禁药令疏》《疫病院规制》《北疆焚村案重查请》。
“小公公,劳烦回禀陛下。“她伸手接过文书,广袖垂落,露出腕间那圈褪色的红绳——是昨夜那妇人硬塞给她的,说“保平安“,“这护国医夫人的封号,民妇受不起。“她展开第一卷疏文,字迹在阳光下清晰如刃,“民妇只求三事:一废太医院禁外科之令,二立官办疫病院,三查北疆焚村旧案。
若朝廷不允...“她抬眼扫过人群,声音陡然拔高,“民妇即刻散了这药庐,归山采药去。“
“不可!“人群炸了。
有老者颤巍巍跪行几步,额头撞在青石板上:“云娘娘走了,我们害病找谁?“有妇人抱着孩子哭:“我家娃才捡回条命...“甚至连几个健壮的汉子都红了眼,攥着拳头喊:“朝廷不允,我们就跪到允为止!“
宦官的脸白得像张纸,拂尘在手里直抖。
他偷眼去看云知夏,却见那女子站在石阶上,身后是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三卷文书,眉眼比雪还冷。
当夜,月上柳梢头时,墨七的影子突然从房梁上坠下。
他身上沾着血,发梢滴着水,显然刚从冰河里潜过。“王妃,禁军今夜要收'三策碑'的石料。“他单膝跪地,声音像碎冰,“小的在城外看见,他们搬了二十车柴,要连碑带石一起烧。“
云知夏正给最后一炉避瘟散封坛,闻言动作顿了顿。
坛口的封纸被她捏出道褶子,像道疤。“现在去还来得及么?“她问,指尖轻轻叩了叩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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