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亮得像星子。
三更天的风突然冷了。
老陶头撞开草庐门,火折子抖得直晃:“女先生!
外头有人烧符驱疫,纸灰往草庐里飘呢!“
云知夏抄起药炉冲出去,就见七八个乡绅举着火把,黄纸符在火里蜷成金蝶。
纸灰混着风,正往重症舱的竹帘里钻。
她抢过最近的火把,将整叠符纸塞进火盆,火苗“轰“地窜起半人高:“你们烧的是纸,我烧的是愚昧!“
火光映得她眉峰如刃,乡绅们被她眼里的狠劲骇得后退。
她转身站在草庐门前,药炉里的艾草香混着消毒水的苦,在夜色里漫开:“从今日起,这里不拜神,只信药;不烧符,只消毒。
谁还想来烧——“她举起药铲,“我云知夏接着!“
风卷着残灰掠过她发梢,草庐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那咳声不像之前的撕心裂肺,倒像春冰初融时的细响。
云知夏侧耳听了听,嘴角终于扬起——是阿灰的呼吸,稳了。
她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摸了摸袖中那卷《疫病传变图》。
明日午时...该让崔婉儿取十名轻症患者的晨痰了。
细纱过滤后的痰液里,藏着最后一块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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