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冲白芷颔首,小药童立刻捧来一卷羊皮纸。“这是《笔迹对照图谱》。“她举起凸晶石片,将放大的字迹投在素帛上,“裴大人改了三百七十二处,每一笔右顿回锋的习气倒和你在户部写的《劝农疏》如出一辙。
更妙的是......“她指尖点在“夏绢三百匹“上,“边军冬衣用夏绢?
裴大人是没读过《军资要览》,还是觉得北疆的雪,会为你这卷假账化了?“
“老奴......老奴作证!“吴伯从角落颤巍巍挪出来,佝偻的背挺得像根老竹。
他浑浊的眼里泛着泪:“那夜裴主事带了三坛'墨汁'到账房,说是新得的防蛀墨,老奴看着他......看着他把'粮入北营'涂了又改......“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掏帕子的手却死死攥着块染了墨渍的碎布——正是当日溅在袖口的药水痕迹。
裴砚之突然扑向吴伯,却被殿前侍卫一戟拦住。
他额头抵着戟尖,声音里带着哭腔:“陛下!
这妇人私制奇药,分明是妖道邪术!“
“妖道邪术?“云知夏从袖中取出半片残账,边缘还沾着泥渍,“这是前日暴雨里,沈婆子在账房后巷拾的。
雨水浸过,上面的字从'粮入北营'变成了'私售民屯'。“她转向工部尚书,“大人可让人验过,这是双层宣,内层浸了显色药,外层盖了消字水。
而近三月,户部申领双层宣的,只有裴主事一人。“
金殿落针可闻。
圣上的目光从残账移到裴砚之脸上,又扫过云知夏身后那盆泛着蓝光的账册。“洗钱的银子,去了哪儿?“他突然开口,声如沉雷。
云知夏挥手,白芷展开一幅丈二长卷。
青线红线交缠如蛛网,三百笔交易最终汇聚成一个墨点——“汇通天下“钱庄。
红线再延伸,穿入七处朱笔圈起的私屯,每个名字上都盖着太子的暗印。
“这......这是伪造!“裴砚之踉跄后退,撞翻了案上的茶盏。
他腰间佩刀突然出鞘,寒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你毁我功名,我让你死在这金殿上!“
刀风卷着墨香劈来的刹那,殿外传来铁甲相撞的脆响。“住手!“
萧临渊披甲而入,玄色战袍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左肩的绷带渗出淡红。
他望着云知夏的眼睛,像望着失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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