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应了声,退下时瞥见柳婉柔捏着帕子的手,指节泛白,帕子上浸着点点血痕——她方才捏碎了茶盏的残片。
而此时的偏院,云知夏正借着月光在旧账本背面写字。
炭灰混着米浆调成的墨水,在粗糙的纸页上洇开,她写得极慢:“大胤三年春,毒发于腋,脉沉迟。
用温盐水敷大血管,炭灰吸浊,三日可排毒三成。“
窗外的月亮爬上屋檐,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倔强的竹。
她放下炭笔,指尖抚过纸页上的字迹,轻声道:“沈未苏没死,大胤的医道,该变了。“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惊飞了檐角的雀儿。
云知夏抬头,透过破窗望见巷口的灯笼晃了晃——是门房的灯笼。
她眯了眯眼,听见下人们交头接耳的碎语:“靖王......快回府了......“
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间淡了些的青痕。
云知夏笑了,将账本收进木箱最底层。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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