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铺路,高墙深院,透着百年世家的厚重底蕴。国公府门楣并不张扬,但门前一对石狮威严肃穆,匾额上“敕造卫国公府”五个鎏金大字,是永和帝御笔亲题。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早有管事迎候。萧景玄与沈青澜下车,被引着穿过影壁、前厅,来到后院的花厅。
卫国公夫人已等在厅中。她今日穿了一身暗紫色绣金菊的褙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戴了一支碧玉凤钗,通身气度雍容沉静。见二人进来,她起身相迎,笑容温和:“靖王殿下,沈长史,老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夫人客气。”萧景玄拱手还礼,“今日叨扰了。”
“殿下能来,是国公府的荣幸。”夫人请二人入座,丫鬟奉上茶点。
寒暄几句后,夫人看向沈青澜:“沈长史那日补的拓本,老身看过了,果然精妙。柳公权的字难摹,沈长史却能得其神韵,实在难得。”
“夫人过奖。”沈青澜欠身,“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若是雕虫小技,这京城中能称得上‘大技’的,恐怕也没几人了。”夫人笑道,话锋一转,“说起来,老身昨日得了一幅画,想请殿下和沈长史一同品鉴。”
她示意丫鬟取画。两个丫鬟小心地展开一幅卷轴,挂在厅中的画架上。
是一幅《雪夜访戴图》。画中雪满山川,孤舟泊岸,一人披氅立于船头,远望山中灯火。笔法苍劲,意境高远,确是大家手笔。
“这是……”萧景玄凝目细看。
“前朝王孟端的真迹。”夫人缓缓道,“王孟端一生清高,不慕权贵,晚年隐居山中,这幅《雪夜访戴图》是他为挚友所作,画的是晋人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的故事。”
她走到画前,手指轻抚画上题诗:“‘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戴?’殿下可知这典故的深意?”
萧景玄眸光微动:“王子猷雪夜乘舟访友,至门前却折返,言‘乘兴而行,兴尽而返’。夫人是想说,做事但求本心,不必拘泥形式?”
“殿下聪慧。”夫人点头,“但也有一层意思——时机未到,强求无益。王子猷若真在那雪夜叩门,扰了戴安道清梦,反而不美。”
这是在暗示他们对付李皇后和齐王,不可操之过急。
萧景玄深深看了夫人一眼:“夫人教诲,景玄谨记。只是有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该发时自然要发。”夫人回到座位,“但发箭之前,需看清风向,找准靶心。胡乱放箭,不仅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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