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苑因即将到来的宫宴而骤然忙碌起来。原本沉寂的宫苑仿佛被注入了生气,内侍监们指挥着杂役洒扫庭除,修剪枯枝,悬挂宫灯。连沈青澜所处的偏僻听雪堂,也迎来了两拨检查屋舍、添置炭火的宫人。
他们对待沈青澜的态度恭敬而疏离,带着一种对“戴罪之身”固有的审视和距离感。沈青澜坦然处之,依旧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研读梅翁所赠的那卷古籍,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惑心草”和“狼涎香”的线索,同时也将梅翁夹页中的政论见解反复揣摩,每每都有新的体悟。
她已将最新的发现和分析用密语写好,藏于那支空心玉簪之中。这是萧景玄离京前给她的最紧急联络方式,若非确信消息至关重要且渠道安全,绝不启用。如今,她确信关于齐王和“惑心草”的关联,值得冒这个险。
这日清晨,她借口去梅林折几支梅花插瓶,实则想寻找机会将玉簪置于约定的隐秘处——一株特定老梅树的树洞内。然而,她刚踏入梅林,便感觉到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氛围。苑中的侍卫明显增多了,虽未限制她走动,但那些警惕扫视的目光,让她心中一凛。
她按计划走向那株老梅,脚步从容,仿佛真的在挑选花枝。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树洞的瞬间,身后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
“这株‘骨里红’确是此间佳品,只是此时花苞未放,折之可惜。”
沈青澜浑身一僵,这声音……她缓缓转身,只见梅翁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依旧是那身旧袍,手持扫帚,但眼神却清明锐利,正静静地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她刚才意图触碰的那处树洞。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沈青澜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背后惊出一层冷汗。她强自镇定,垂下眼睑,做出恭敬姿态:“梅翁说的是,是青澜心急了。”
梅翁没有追问,目光掠过她紧握的、藏着玉簪的袖口,淡淡道:“宫苑大事在即,往来眼杂。姑娘若爱梅,不妨再耐心等上几日,待得雪晴梅绽,方是赏玩之时。”他意有所指,“有些事,急不得。时机未至,徒惹麻烦。”
说完,他不再看她,自顾自地开始清扫旁边的石径,仿佛刚才只是偶遇闲谈。
沈青澜站在原地,指尖冰凉。梅翁的警告再明显不过。他不仅知道那树洞是联络点,更在提醒她,此刻上阳苑已在严密监控之下,任何异动都可能带来危险。他是在保护她,还是另有所图?
她最终没有折梅,空手返回了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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