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气氛格外凝重。龙椅之上,年近五旬的永熙帝萧彻面色沉肃,虽未显老态,但眉宇间积压的倦色与威仪并存,目光扫过丹陛下的文武百官,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与深不可测的沉晦。
几项常规政务奏报完毕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刘正清,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瘦、以耿介敢言著称的御史,手持玉笏,迈步出班。
“陛下,臣有本奏!”刘正清声音洪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讲。”永熙帝淡淡道。
“臣要参劾太子少保、吏部尚书王崇焕,纵容家奴,欺压良善,强占民田!更有甚者,其门下子弟,倚仗权势,干预地方官员铨选,卖官鬻爵,证据确凿!”刘正清言辞铿锵,掷地有声。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王崇焕,太原王氏这一代的掌门人,太子萧景睿的坚实拥趸,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是当之无愧的朝堂巨擘。参劾他,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
太子萧景睿站在百官之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齐王萧景琰垂眸而立,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冷笑。靖王萧景玄站在皇子队列中稍后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神游天外,唯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一丝关注。
王崇焕本人则出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悲愤:“陛下!老臣冤枉!刘御史血口喷人,污蔑老臣!老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此事!定是有人恶意构陷!”他声泪俱下,一副蒙受奇冤的模样。
“构陷?”刘正清毫不退缩,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和几张状纸,“陛下,此乃苦主联名状纸,以及臣暗中查访所得之部分人证物证!王尚书家奴王福,于京郊宛平县强占农户李二水田产十亩,逼死其老母,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其侄王珂,在吏部候缺期间,公然向欲谋外放的举子索贿白银五千两,亦有书信为证!岂是构陷二字可以掩盖?!”
他呈上证据,内侍接过,恭敬地送到御前。
永熙帝慢慢翻看着那些状纸和抄录的信件,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殿中的气压却越来越低。百官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王崇焕冷汗涔涔,兀自辩解:“陛下,家奴不法,老臣确有失察之罪,甘受陛下责罚!但至于卖官鬻爵,纯属子虚乌有!定是有人模仿笔迹,伪造书信,欲置老臣于死地啊陛下!”他意有所指,目光狠狠剜了刘正清一眼。
“笔迹可以模仿,那人证呢?苦主呢?难道也都是假的?”刘正清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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