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漂浮着极淡的灯油味和旧纸张特有的气息。
“坐吧。”老人指了指石床边沿,又转身从桌下抽出两个小木凳。他自己在桌后的那把旧藤椅上坐下,动作缓慢但稳当。
林筱扶着璟言锋坐在石床上,赵大雷没坐凳子,就靠在门边的墙上,保持着警惕的姿势。他的目光在石室里快速扫视——没有其他出口,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扇门,四面都是实心岩壁。
“这里没别的路。”老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平静地说,“你们进来的那条水下通道,是唯一的路。当年我让人挖的,作为最后的逃生口。”
“你让人挖的?”林筱忍不住开口,“前辈,你到底是……”
老人看向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我姓陈。陈守拙。在这里……住了三十七年。”
三十七年。
这个数字让三人都怔住了。在这座诡异的、充满侵蚀怪物的孤岛上,独自生活三十七年?
“您就是那位……前辈?”林筱想起暗银色骸骨最后传递的意念,“可那位前辈已经……”
“骸骨化了,我知道。”陈守拙点点头,神色没什么波澜,“那是我师父。我接他的班,守这座岛,守了三十七年。”
他顿了顿,看向璟言锋肩头的漆黑:“看来你们见过他了。也借了他的力,压制了你身上的侵蚀。但只是压制,没除根。”
“能除根吗?”璟言锋问。
陈守拙没有直接回答。他站起身——动作比看起来要利索——走到一个陶罐前,从里面抓出一小把晒干的草叶,放进搪瓷缸,又提起桌边一个铁皮暖壶,冲了热水。草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散发出一股苦涩中带着清香的药味。
“喝了。”他把缸子递给璟言锋,“能让你好受点。除根的事,待会儿说。”
璟言锋接过缸子,水温透过搪瓷传到掌心,烫得真实。他吹了吹,小心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液滚过喉咙,竟然真的让肩头那种附骨之疽般的阴冷刺痛缓解了些许。
“前辈,”林筱定了定神,“您刚才说我们来晚了……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座岛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色的怪物,还有‘眼睛’……”
问题太多了,她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陈守拙坐回藤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油灯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那些皱纹在光影下显得更深了。
“这座岛,是个‘疮口’。”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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