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被一盆冰水浇下,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也罢,也罢。”
是啊。
他当然知道。
大顺官场,早已烂到了根子里。
上报空饷,孝敬上官,哪一样他没见过,甚至没干过?
主动也好,被迫也罢。
事实就是,每个卫所武官都在这么干!
真指望着朝廷每年那点儿只够塞牙缝儿的饷银过活,他拿什么养活这么一批精壮的家丁亲卫?
这卫所武官里头,真正能做到廉洁不贪的清官,那才是被人们排挤和群起而攻的异类。
什么理想?
什么抱负?
只要进了这个浑浊的大染池,有的只有‘和光同尘’,它都能让你变得不再认识以前的你。
只不过,幽州李氏家大业大,他们这些李氏武官往往还要顾及家族体面,而且还有亲族关系的帮衬,所以吃相往往不那么难看罢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
当这把回旋的刀子,实实在在割在自己身上时,又是另一回事。
“家主?”
“您……可好些了?”背后李昌的问话,打断了李煜的思绪。
“无事。”李煜摆摆手,语气平淡,再无刚才的失态。
一方面,这种情况确实让李煜成功达成了他当初三天运粮的设想。
另一方面,也让人颇为恼火可惜。
少了至少五千石粮食,那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那是全堡上下,能多活四五年的命!
没功夫咒骂那个中饱私囊的周千户,他还得顾及眼下。
“换个角度想,如此也算是让我们得以提前归家。”
“在这儿继续拖延时日,我们的处境也不安全......”李煜看似在对着身后的家丁解释,同时也是在安慰着他自己。
......
再往前走,是一个又一个在房间外就地而眠的人。
因为怕突然下雨打湿粮食。
为了防止粮食受潮,许多军户把睡觉的屋子都腾了出来,自己则裹着单衣,蜷缩在门外的木廊下,枕着兵器守夜。
夜风微凉,吹得他们衣角猎猎。
或许,为了保护粮食,受这点儿委屈在他们看来也不算什么。
李煜看着这一幕,心底隐约间,最后一丝对这个王朝的幻想,也随之破碎。
那双原本还残留着怒意的眸子,此刻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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