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诚的姑娘,冯叔怎么安排,她就怎么照做。
一碗汤端到房中,她还如梦初醒一般,从食盒里拿出另一只碗,当着裴瓒的面小饮一口,再奉给主子。
“大少爷,没毒,能喝了。”
不消说,裴瓒也知林蓉这番谨小慎微的做派是冯叔教的。
裴瓒仍在批阅那些军防文书,他头也不抬,道:“不必这般谨慎,内宅之中,还无人敢对我下毒手。”
况且,世上无色无味的毒药少有,若非那等融于酒水的风月媚.药,等闲虎狼之药,裴瓒能辨出来。
林蓉懵懵懂懂地点头。
她本想退下休息,可裴瓒却并未放她离开,反倒是道了句:“将柜中的《武经》取来。”
他要给副将郑至明送信,指点军策。为防信笺被人截获,倒不如以撕下一页兵法作为回信,以此提点战阵。
想来郑至明聪慧,定能知他部署。
只是,林蓉在书柜前流连许久,竟迟迟挑不下书。
裴瓒等得不耐,掠去一眼,轻嗤一声:“我倒忘了,你大字不识一个。”
林蓉讪讪一笑:“也识得几个了……还有些在学。”
裴瓒静立片刻,阖上案卷,又摊开一张簇新的宣纸。
待纸张铺好,裴瓒敛袖取下一只兔毫笔,饱蘸墨汁,搁在砚台边上,“过来,教你。”
林蓉受宠若惊:“教我?”
裴瓒抛下来一个天大的馅饼,林蓉被砸晕了,有些难以置信。她疑心是自己的幻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错意。
直到裴瓒眉峰微皱,眸光暗沉。
林蓉慌忙上前,小心翼翼触上那一张细薄色白的宣纸……她买不起笔墨纸砚,平日就算练字,也只敢拿枯木枝子在雪地里写写画画,或是用烧黑柴棍在草木灰里涂涂抹抹。
裴瓒将笔搁在林蓉的手中,教她如何握笔,如何勾画。
最后,裴瓒写完“武经”二字,又赠她几张宣纸,供她如开蒙小儿一般,在旁描绘字帖。
林蓉看不懂裴瓒写的字,但她知道,裴瓒下笔疏狂,撇捺遒劲,写的字银钩铁画,这般好看,定是书法大家。
裴瓒打发了林蓉后,便兀自继续翻阅文书,不再理她,唯有林蓉诚惶诚恐地描摹那几个漂亮的方块字,一声都不敢吭。
林蓉既享受这等练字的时光,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在旁练字,看着太过碍眼,会叨扰到裴瓒务公。
她忐忑不安,时不时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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