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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各院准备普陀寺要带的箱笼。
这次出门礼佛上香,裴瓒很给老太太面子,竟也答应同往。
裴大都督愿意随行,惊动了江州大大小小的官吏。
谢知府做东,特意请裴家老夫人上香后,再来山顶那座谢家别院小住几日,权当赏雪赏梅,外出散散心。
谢知府是二夫人谢氏的嫡亲兄长,也是谢依棠的父亲,裴老夫人知道谢家打着亲上加亲的念头,但一应事还得裴瓒松口才行。好歹是正四品的大员,官吏相邀,裴老夫人也没拿乔儿,欣然应允了。
山中游玩一事就这般定下来了。
内院的主子动动嘴皮子,阖府的仆妇倒是忙得焦头烂额。
收拾用物的人手不够,就连林蓉也被拉去顶缺儿。
林蓉不过是扫洒丫鬟,没有服侍过主子,二房夫人怕那些外院的奴婢眼皮底子浅,手脚不干净,不敢让林蓉等人摸碰房中的首饰衣裙。
林蓉被明珠、明玉打发去雨荷院扫雪。
雨荷院里住着三少爷裴致远,年前裴致远从县学回来,居家读书,只待明年秋闱,能月中折桂,金榜题名。
有了举人功名,裴致远才好参加会试,以期来日如裴瓒这般入仕为官。
裴致远今年十七岁了,虽是青年才俊,但上头有个十六七岁状元及第的裴瓒压着,再出众的文采,都泯然众人矣。
二夫人心气不顺,在嫂子沈氏面前抬不起头,但裴致远倒看得很开,甚至言语中对这位大堂兄多有敬重,读到文章晦涩处,还时常去烦裴瓒。
林蓉听到屋里传来朗朗读书声,手下扫地的动作不觉放慢,直到一颗硕大松果砸到脑门,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嗳了一声。
“小丫头,偷听什么呢?”
林蓉和三少爷裴致远一个年纪,只是她多年干粗活,又常饥一顿饱一顿,瞧着瘦弱了些。
林蓉认真地道:“三少爷念书好听。”
裴致远看她笑得憨傻,不由扬唇。三少爷还想再问,身后却传来了自家堂兄冷肃的嗓音。
“何故分神?”
裴致远立马见鬼似的抖了抖,他收敛了眼中笑意,同官威赫赫的堂兄解释:“只是看到了一个发呆淋雪的小丫头。”
语毕,房门打开,林蓉迎上了那一双梦里惊吓过她千百次的寒戾凤眼。
是裴瓒出了屋子。
林蓉浑身发了颤栗,急忙跪地,僵硬地捏着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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