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急电南京军事委员会、行政院!
详陈日寇自十二月五日起,悍然入侵我青岛、威海卫、烟台等地,复又西犯潍坊、南攻日照之暴行!
控诉其违反国际公法,破坏远东和平!
恳请中央速向国际联盟提出最强烈抗议,并立即展开外交斡旋,对日施加最大压力!
同时,请求中央速派援军,接济弹药!
要强调我山东军民正在浴血奋战,牵制了大量日军!”
“三、令河北前线各部,提高警惕,严密封锁防线,务必击退救国军之进攻,无令不得擅动一兵一卒,更不能后撤一步!
一切行动,需待中央明令及国际调停结果!北线之安危,关系全局,绝不能有失!”
这道命令,等于在战略上彻底放弃了及时救援东线的可能,宣判了潍坊、日照等地守军的死刑,同时将北线主力死死钉在与救国军的消耗战中。
书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刘书香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他明白这看似强硬的命令背后,是韩复渠在绝境中极其危险的抉择——
赌国际干预,赌日军攻势的极限,赌救国军不会立刻突破防线,更是赌他自己的命运。
他想再争辩,但看到韩复榘那决绝而阴鸷、甚至带着一丝穷途末路般疯狂的眼神,最终化作一声无力的长叹,颓然低下了头。
其他幕僚更是大气不敢出。
韩复榘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空虚:
“都下去吧,按命令执行。我要静一静。”
众人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当书房门被轻轻带上,室内只剩下韩复榘一人时,他强撑的气势瞬间垮塌下来。
他踉跄两步,跌坐进宽大的皮椅里,双手用力揉搓着僵硬的脸颊,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仿佛野兽哀鸣般的低吼。
两面夹击,进退维谷!
日本人要他的地盘,北面的救国军要他的命,南京那边恐怕也靠不住!
他感觉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任何一个方向的巨浪吞没。
寂静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声。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还有一种赌徒输光前最后的疯狂与算计。
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渺茫的国际干涉和南京的援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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