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一下,秘书的声音更加艰涩:
“北线……救国军投入重炮与坦克,我沧州外围阵地多处被突破,敌军攻势有增无减,似有强行打开通道之决意……德州当面之敌加强压力……”
又一个坏消息。
韩复榘的腮帮子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沉重的鼻音:“嗯。”
这声“嗯”,听不出是面对东西夹击的愤怒,是深陷泥潭的无奈,还是某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参谋长刘书香站在地图侧前方,手指关节因用力握着红蓝铅笔而微微发白。东面的惨状和北线的压力让他心急如焚。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起毕生的勇气,上前一步,声音因焦急而略显沙哑:
“主席!情势已万分危急!两面皆是大敌!
倭寇挟海空优势,陆战精锐,自东而来,这是典型的‘中心开花,两翼卷击’战术!
其第五师团主力两万五千余众,火力凶猛,推进速度极快!
而我山东腹地,经过前番北调,眼下可用之兵,满打满算不足两万,且分驻各地,形同散沙!
潍坊、日照每处守军不过一旅甚至一团,装备更是天差地别!如何能挡?”
他越说越急,手指重重敲点在潍坊的位置,又划向济南,最后指向北面防线:
“一旦潍坊有失,胶济铁路动脉被掌控,倭寇便可长驱直入,直逼济南城下!
届时,我大军主力被北面救国军死死缠住,进退失据,首尾不能相顾!
山东全境沦陷,只在旦夕之间啊,主席!”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韩复榘,几乎是恳求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主席!
眼下……或许唯有壮士断腕!
立即电令河北前线诸部,放弃与救国军纠缠,不惜代价,迅速脱离接触,星夜兼程,火速南返!
主力沿津浦路南下,一部经黄河渡口回援!我们或可集结兵力,依托黄河天险,在济南外围组织防线,节节抵抗!
先集中力量,击退或迟滞日军一路!再图后计!
若再迟疑,等倭寇完全控制交通线,将我山东驻军分割包围,则万事休矣!
届时,我等皆为亡国之奴,千古罪人!”
“放屁!”
韩复榘勃然大怒,一拳狠狠砸在铺着厚玻璃板的红木书桌上,震得茶杯乱响,茶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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