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冷汗早已浸透中衣,她知道,孙满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孙满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们没有选择了。”
“记住,”孙满松开手,一字一顿地交代,“事后,把所有线索,都给我引到一直跟我们作对、神出鬼没的那批人身上。”
“赵统领那边......”
“赵缨那个滑不溜手的老油条,以前请她剿匪都是声势浩大,却总在关键时候使不上劲,”孙满冷笑,“等我们这边匪患杀了皇女的消息坐实,再以剿匪复仇、肃清地方的名义请她出兵,她为了撇清自己救援不力的嫌疑,反而会比以前更卖力。
正好,借她的刀,把山里那些一直跟我们作对的苍蝇,也一并解决了。”
孙满笃信,届时赵缨非但不会推诿,反而会迫不及待地将剿匪之功揽在身上,以掩盖前失。
这条借力打力、一石二鸟的毒计,在她心中已然清晰:“快去!”
杜雯再不敢耽搁,匆匆下车,去布置那杀机凛冽的暗夜行动。
孙满独自坐在疾驰的马车里,背脊挺得笔直,手指却微微颤抖,她掀开车帘一角,望向驿馆方向,又转向西山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五殿下,莫怪下官心狠,要怪,就怪你偏偏要来这潭浑水里搅和,这西山的饭,不是你这锦绣堆里长大的天潢贵胄能吃的。
她放下车帘,脸上属于圆滑郡守的温和表情彻底消失,只剩下政客孤注一掷时的冰冷。
宦海沉浮数十载,她清楚什么时候该弯腰,什么时候该亮出獠牙。
今夜,獠牙已现。
......
当亲卫按吩咐说出那套暧昧说辞后,外面竟迅速安静下来,孙满一行人没有坚持,干脆地离开了。
这太反常了。
沈知澜立在窗边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一个口称有“十万火急”军情的地方大员,被一个如此轻佻的理由轻易打发了,不仅没有力争,反而走得那般干脆。
她不是被说服了,她是确认了。
确认殿下根本不在驿馆,确认她的猜测成了真,所以无需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窜升,不能再犹豫了。
沈知澜转身,所有的权衡、顾忌,在殿下可能面临的即刻危险面前,都必须让路。
他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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