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有微微颤音,恰如月光成结,稍一回漩,即又沿着山谷,悠悠流下。谷中轻霭,本即濛濛,覆了一片月光,愈显痴迷,直如艾姑的表情,玉洁的脸上,略带茫然;而笛声又涂上一层,如飞霜一般熠熠灵动,却如她的双眸了。
看那山中景物,岩额明赫,只顾闻乐欣喜;丛眉墨暗,却为伤神凄然。老松对着树影,不知孰真孰幻;嫩藤伸出细丝,难辨是风是须。石壁的缝隙间滴下水珠,似有感遣怀,溅了一谷的清泠。风指弄翻了叶掌中的寒露,倏然逃去不见踪影。艾姑边行边赏,心想这山上的月色,却是另一番幽境。
不觉到了云步桥下,秋溪纤弱,流韵低缓。此为山怀深处,恰有险峰一挡,笛声顿稀,难分是笛声还是水声。那二韵合奏,音色互衬,如仙韵一般。
艾姑伫立良久,微微一叹。那笛声似在高处,遂又上攀。因迷山月之美而始,走了一谷幽思,至五大夫松,笛声竟略带神伤,艾姑心中凄清。到了升仙坊,那笛声渐感孤寒。
艾姑疑惑道:“那草鞋……难道是他?”那功力、品艺,格调高绝,一曲迷岱岳,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不是他又是谁?想到此,心中情愫涌动,疾步而上。顷刻至南天门,笛声却在月观峰。奔至月登峰,只见一个身影,已到了龙脊山尖,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山松孑然。远望峰壑苍黛,深谷黯然。
艾姑看那身形,更加了然。此时见荆侠遁去,遂想到,既以草鞋遗我,后用笛声诱我,待我追至,却不交一言,慌忙避去,是何道理?绝望之余,心如殒命之鹰坠下深崖,再留这躯壳何用?纵身一跃,直往无底的山谷中落去。
原来,艾姑始赏月之时,已屏去功力,稍开心扉。及至初闻笛音,感其美妙,心中洞开。待后来笛声月华,洗净内心,突然间情愫袭来,再难抑制。孰料荆侠避去,她本即耿直性刚,兼以失望愤激,心中如刀剑乱穿,故萌轻生之念。
艾姑闭了眼,如一枚霜叶,面朝月空,在月光里零落。她以必死之心,毫不畏惧,身体舒展,衣襟飘飘,飞翔之姿翩若流云。飞过下面一处山峰,只听一老者道:“鹤儿,接去。”一只白鹤如闪电般疾掠而至,背翅托住艾姑,缓缓落于下面的山坡,置于松枝之上,又展翅离去。
艾姑既惊奇,又伤叹、无奈。毕竟颇有道行,盘坐片刻已关住尘心,制住毒龙。起身环顾,四周峰峦高耸,悬壁遮空。仰看自己跌落处,正是一处危岩,有千仞之高,中间凌空伸出一岩台,上面隐约有人影晃动,想必是那高人救了自己。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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