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衣食所系,这么多的人要靠运河吃饭,这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不过为了维护这条运河,朝廷每年要拨款数百万两银子,这笔支出确实又过于庞大了。”
商辂点了点头,又不假思索的吐出一串数字。
“的确如此,朝廷去年拨付了四百三十三万两疏通运河。如果废漕改海,按照南京龙江船厂当年的记载,一艘四十四丈宝船的造价是三千两,郑公公的船队全盛时一共有六十三艘这样的宝船,造价一共是十八万九千两白银。”
“当年的郑和舰队,还有大小四种规格更小的战舰,平均造价在一千七百九十两,当时建造了两百艘这样的战舰,总造价是三十五万八千两,加起来整支郑和舰队的总造价是五十四万七千两,加上水手补给等等各种的开销,每年不会超过七十万两。”
“这也就是说,朝廷一年花费在漕运上的银子,就可以新建六支郑和舰队!只要拿出这其中的两支舰队从钱塘江这个口子入海,在海上单独从事漕运,整个京师的漕粮问题就解决了。”
朱祁钰与于谦凝神听着商辂娓娓道来,交换一下目光。
“商阁老,你可知如今漕船的数目是多少?”
“一万一千六百艘,漕军二十七万八千余,这都是定额。而如今江南的税赋也基本仰仗这股力量来运输,如果……,我这儿说的是如果,如果百年之后那些欧罗巴人也拥有了一支跨洋的舰队,而我大明没有相当的海上力量,那么他们只消将舰队开进长江,停泊在镇江扬州的江面上,便能立刻截断漕运。”
朱祁钰轻咳一声。
“商阁老,这种说法过于耸人听闻,今后不要再提了。”
“臣遵旨!臣以为,一旦废漕改海,柳阁老他们所说的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反而不是最大的问题,漕运的民夫、漕船的水手、建船修船的船匠,甚至是原先漕军,完全可以在海运上重新找到生计。到时候,这些人也很容易变成移民、水手和海军,追随我大明的舰队去南洋、西洋,甚至是亚米利加大陆上,开疆拓土,一展宏图。”
于谦死死盯着海图,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海图上象征京杭运河的那条黑线。
“商阁老一席话实在令人茅塞顿开,朝廷去年拨付了四百三十三万两,究竟有多少花在了采购石料和民夫工银上,我看很不好说,还有运河沿途的那些商行,这里头一查一牵扯,只怕那些利益相关的朝臣就会一齐炸开。如果我们陡然提出废漕改海,恐怕那些人就不光只是在朝堂上炸堂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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