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煮水,取出个陶罐,抓了把自家晒的野茶放入,注入沸水。茶汤浑浊,并无灵气,却自有一股山野清气。
“山野粗茶,小友莫要嫌弃。”白老头倒了两碗,自顾自啜饮一口,眯起眼,似在回味。
莫小白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茶味苦涩,后有余甘。他放下茶碗,开门见山:“前日听道友论道,言及‘大道三千,因人而异’,‘得道不必在乎修为境界’。晚辈愚钝,修行至今,一路搏杀,所求无非是更强实力,护佑亲近,探究因果。然则心中常感迷茫,此路漫漫,何处是尽头?所谓‘道’,究竟为何物?”
白老头慢悠悠地喝着茶,直到一碗见底,才咂咂嘴,道:“小友这个问题,可把老朽问住了。‘道’之一字,玄之又玄,古往今来,多少大能修士,穷其一生,也未必说得清,道的明。老朽区区筑基,寿元将尽,又能知晓什么?”
他顿了顿,看向莫小白,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易容,看进了他心底:“不过,老朽活了这许多年,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倒也不少。依老朽愚见,这‘道’啊,或许不在天边,就在脚下。你为护佑亲近而强,此为‘情’道;你为探究因果而求,此为‘真’道。执着于变强本身,亦可为‘力’道。道无高下,只在适与不适,诚与不诚。”
“譬如那山间溪流,遇石则绕,遇崖则落,顺势而为,终归大海,此为水之道。又譬如那崖上青松,扎根石缝,迎风傲雪,不改其志,此为木之道。小友你看自己是那溪流,还是那青松?抑或,皆不是,只是行于山间的旅人,见溪赞其灵动,见松慕其坚贞,而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莫小白闻言,若有所思。自己一路行来,为宗门,为同门,为探明真相,也为自身超脱,似乎兼而有之。是溪流?是青松?还是旅人?或许,皆是,又皆不是。道在脚下,每一步皆是修行。
“那……长生逍遥,可是道?”莫小白又问。
“长生?逍遥?”白老头笑了,笑容中有几分沧桑,几分了然,“小友,你可见这山中古木,寿有千载,可算长生?然其无知无识,岁岁枯荣,可算逍遥?你又可见那朝生暮死的蜉蝣,生命短暂,然其振翅于晨曦,嬉戏于溪畔,朝闻道,夕可死,可算逍遥?”
他指着窗外渐沉的暮色,道:“长生难得,逍遥在心。有人苦修千年,心如牢笼,不得自在;有人凡俗百年,观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心无挂碍,便是逍遥。道在心中,不在寿数长短,不在修为高低。执着于长生,反易生心魔;刻意求逍遥,往往不得逍遥。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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