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研究员甚至红了眼眶。谢望城看着屏幕上那条来之不易的曲线,紧绷了许多天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一阵眩晕般的疲惫,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踏实感。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看”到了问题的核心。前路依然漫长,但最浓的迷雾,已经被这道自制“光束”穿透。
1988年的早春,武陵山的积雪终于化尽,岩石缝里钻出倔强的草芽。厂里的优化组合在经历最初的阵痛后,逐步推进。培训中心里,像赵师傅这样的老工人渐渐坐满了教室,虽然学习依旧吃力,但抱怨少了,讨论具体问题的声音多了起来。谢继远推动的几项针对老设备数控化改造和小产品线创新的试点项目,也初见成效,拿到了几份小额订单,像是荒原上冒出的几点新绿。
深圳科学院的“春潮”项目,基于自制监测装置获得的宝贵数据,成功调整了光刻胶配方和工艺参数,初步解决了“毛刺”问题,项目评估得以继续。谢望城和团队撰写的关于该自制监测方法的论文,被国内一家重要核心期刊接受,虽然距离国际顶尖还有差距,但标志着他们在自主创新路径上迈出了扎实的一步。
一个周末的傍晚,谢继远接到儿子的电话。谢望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同,少了些以往的紧绷,多了点沉静的愉悦。
“爸,我们那个‘土法上马’的监测系统,数据很理想。论文也发了。”
“好。”谢继远站在自家阳台上,望着远处暮色中厂区星星点点的灯火,“路是自己蹚出来的,走着踏实。”
“嗯。赵师傅他们……怎么样了?”
“在学。不容易,但有进步。前几天还帮培训老师解决了一个夹具设计的小问题,用的是他的老经验。”谢继远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老树发新芽,也得有个过程。”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只有轻微的电流声。然后谢望城说:“爸,我最近总在想祖父那张图。以前觉得,那是一个绝望的终点。现在觉得,那也是一个起点。他划向未知,是为了开辟某种可能。我们做的这些,无论改革还是科研,也是在开辟可能。虽然领域不同,时代不同,但那种‘必须向前拱’的劲头,好像……是一样的。”
晚风拂过阳台,带来远处山间新叶萌发的清新气息。谢继远握紧了话筒,目光掠过万家灯火,投向更南方那片儿子奋斗的土地,以及更东南方那片吞噬了父亲的大海。
“是啊。”他缓缓道,声音低沉而清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海要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山要开。但手里的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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