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来自于那台费尽周折才从后方调来的、如同长长金属蜈蚣的简易内窥镜。当它的前端冷光源和镜头通过探孔,小心翼翼地伸入浑浊的水面之上时,指挥部的几个人屏息凝神围在监视器前。
模糊的画面逐渐稳定。镜头里出现的是一个被泥水半淹的、不规则的地下空洞。洞顶垂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许多已经断裂。洞壁可见明显的溶蚀痕迹和层理。水面漂浮着一些腐烂的植物残骸和气泡。在镜头所能及的最远处,似乎有更大的黑暗空间和隐约的水流声。
“典型的溶蚀腔,可能是一个古地下河道的遗迹。”老吴指着画面上的层理和溶蚀形态,“被我们打穿了顶板。看这水位和漂浮物,它应该与更活跃的地下水系有联系,雨季就是泄压通道。”
“也就是说,堵是堵不住的,只能疏,或者绕?”秦工问。
“堵,需要巨大的工程量和无法保证的可靠性,而且可能把压力转移到其他薄弱处,造成新的隐患。”老吴摇头,“最好是‘导’。查清这个空腔的规模和水流主要方向,如果可能,在我们的主巷道系统之外,为它开辟一条隐秘的、可控的排泄通道,让它按照我们设定的路径流走,避免影响核心区域。但这需要更详细的水文地质勘探,而且……风险依然存在。”
谢继远盯着屏幕上那幽暗、陌生的地底世界,沉默良久。这意外的“呼喊”,打乱了既定的施工节奏,带来了新的风险和巨大的工作量。但它也像一记警钟,提醒他们,在这看似沉默的山腹中,存在着远比岩石本身更复杂、更活跃的力量。与这些力量相处,需要的不再仅仅是开凿的勇气,更需要地质的智慧、水文的知识和面对未知的谨慎。
“暂时维持抽水降压,加强气体监测和周围岩体位移监测。”谢继远最终决策,“老吴,你牵头,成立一个‘水文地质应急小组’,集中力量搞清楚这个溶腔的水文联系、边界和稳定性。秦工,配合设计可能的导流方案,但要确保绝对隐蔽,不能形成新的地表出水点暴露我们。在查清并控制风险之前,‘主仓预备区’后方所有勘探和开凿暂停,力量集中到其他已探明安全的区域。”
他走出临时设立的监测点,回到指挥部棚屋。外面,山林依旧寂静,只有鸟鸣和风声。但谢继远知道,在山腹深处,一场与地底隐秘力量的无声较量已经开始。这不再是人与岩石的对抗,而是人与整个地下生态系统的对话与博弈。父亲的笔记本里,或许没有应对溶洞透水的具体方案,但那种在未知危险面前保持冷静、依靠专业、步步为营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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