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和薄铁皮制作了深筒状的遮光罩,将灯泡嵌入其中,然后像镶嵌宝石一样,将这些微型光源稳妥地固定在开凿面顶部预先留好的小凹坑里,光线如手术无影灯般只照亮下方工作面,从侧面或洞口方向看去,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导线被仔细地压入岩壁刻出的小槽,用与岩石颜色相近的灰泥抹平。
谢继远几乎每天都深入到不断拓展的洞室中。他不再只是指挥者,更像一个细致的观察者和协调者。他会在某个新开出的支巷里停留很久,感受空气是否流通,检查排水暗沟是否有效,提醒照明光斑是否可能在外界某个特定角度被瞥见。他要求,每一个新拓展的区域,通风、排水、照明的“微系统”必须与开凿同步设计、同步施工,如同血管随着肢体生长而自然延伸。
数周后,当“一号前厅”后方第一个较大的洞室——“主仓预备区”完成初步开凿和支护时,一套与之配套的“生命系统”也已悄然就位。几处不起眼的岩缝里,山泉被引入暗藏的引射器,发出细微的、与自然滴水几乎无异的“嘶嘶”声,将新鲜的、带着草木清冽气息的山风,源源不断地送入洞室深处。地面几乎不见明水,潮湿感却明显降低。顶壁上,几簇如星点般的微型灯光,精准地照亮着关键的测量标点和支护作业面。整个空间,依然保持着一种洞穴般的原始昏暗和寂静,但那种令人窒息的闷浊和混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序的、隐蔽的生机。
站在“主仓预备区”中央,谢继远关闭了手里的手电。他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然后,他听到了——不是机器的噪音,而是风在岩缝间极轻微的流动声,是远处泉水滴落的叮咚声,是排水暗沟里潺潺的细流声。这些声音,与山体本身的“呼吸”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他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与满足。父亲的黄埔佩剑,追求的是关键时刻一击制胜的锐利与光芒;而此刻,他在这山腹深处构建的,却是一种深沉、持久、与大地血脉相连的隐匿力量。这力量不显山露水,却能让最精密的工业心脏,在最极端的环境中,保持沉默而稳定的搏动。
山腹的脉搏,已然在无数个“微系统”的协同下,悄然启动。它跳动得如此隐秘,如此微弱,却如此坚韧。谢继远知道,随着工程向更深、更核心处推进,这套“仿生隐蔽”的生命支持系统将不断复杂化、网络化。它或许永远达不到地面工厂的效率和规模,但它所代表的,是在绝境中维持“存在”与“功能”的极致智慧,是共和国战略意志在岩石深处扎下的、最难以被摧毁的根须。这脉搏,将是未来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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