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
她将《宣言》郑重地放到谢继远手中:“这本书……是信仰……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丢……”
然后,她将那张台湾地图,轻轻放在谢晓霜的手心,目光深邃地看着女儿:“这个……你收好……将来……若有可能……要找到……你父亲……和他未完成的……事……”
她没有明说“事”是什么,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燃烧着对统一大业至死不渝的期盼。
“妈……”谢晓霜的眼泪终于决堤,紧紧攥住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地图。
林婉茹似乎完成了最后的心事,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吁出了一口气,目光渐渐涣散,望向那破旧的、结着蛛网的房梁,仿佛要穿透这陋室的阻碍,望向南方,望向那片丈夫最终陨落的海峡。
“文渊……我……来了……”她嘴角牵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虚无的笑意,带着无尽的思念与解脱,缓缓闭上了眼睛。那只一直紧握着儿女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一九五八年春寒料峭时,林婉茹,这位默默承受了太多苦难与不公的女性,在湘潭乡下的寒舍中,溘然长逝。没有追悼会,没有花圈,只有一双未成年的儿女和闻讯悄悄赶来的、少数几位尚存情谊的老战友,在一片肃穆与悲愤中,将她安葬在一处可以遥望南方的荒僻山坡上。
也就在林婉茹病重与离世的这段日子里,外面的世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浪潮已初现端倪,各种口号与运动开始席卷全国。而针对像谢家这样的“历史复杂”家庭,政策时而严苛,时而又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号召下略显松动。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谢继远带着妹妹,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和那几件珍贵的遗物,找到了当年母亲托付他们时提到的那位湘潭老战友——如今在本地供销社担任副主任的赵德明。赵德明看着故人之后,看着林婉茹的骨灰,这位经历过长征的硬汉也不禁老泪纵横。他冒着风险,收留了兄妹二人,并将林婉茹生前省吃俭用、甚至变卖仅有的一点首饰积攒下来,作为“最后党费”的一个小布包,郑重地交还给谢继远。
“你们母亲……是真正的党员!”赵德明声音哽咽,“她相信组织,你们也要相信!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才对得起他们!”
就在谢家兄妹在赵德明的暗中照拂下,艰难适应着失去双亲后的生活时,一九五八年的初夏,一份来自北京的、盖着国务院鲜红大印的文件,几经周转,终于抵达了湘潭,并送到了相关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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