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时五十分,月港尚沉浸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与寂静中,只有潮湿的海风不知疲倦地呼啸着,卷起浪花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呜咽。谢文渊穿着一身深色便装,如同一个真正的、心怀隐秘期待的“投诚者”,悄然离开“望海楼”,踏着湿滑的石板路,向码头东侧走去。他拒绝了贴身护卫小组的近距离跟随,只允许他们在更外围的区域策应,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也是对方“孤身前来”要求的无奈妥协。
废弃的灯塔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黑色剪影,矗立在荒凉的海岬尽头。借着微弱的星光,谢文渊看到了那艘随着波浪轻轻起伏的渔船——“浙月渔1147”。它看起来与码头其他渔船并无二致,陈旧、斑驳,散发着鱼腥和柴油混合的气味。船上没有灯光,只有船舱里隐约透出一点烟头的红星。
一个黑影站在船头,朝着谢文渊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他上船。没有言语交流,只有海浪声和海风声在耳边鼓噪。谢文渊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和危险的空气,迈步踏上了摇晃的跳板。
就在他双脚刚踏上甲板的瞬间,身后跳板被迅速抽回。船舱里猛地窜出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将他死死按住,动作粗暴而专业,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手帕捂上了他的口鼻。乙醚!谢文渊心中警铃大作,但他强忍着挣扎的本能,任由意识被迅速剥夺——这是预料中最坏的情况之一,反抗只会暴露,他必须赌,赌对方只是想确保他无法知晓航行路线,而非立即处决。
不知过了多久,谢文渊在颠簸和引擎的轰鸣中悠悠转醒。他发现自己被关在船舱底部一个狭小、阴暗的储物间里,双手被反绑,嘴里塞着布团。唯一的光线来自门缝。他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有些眩晕外,并无大碍。他立刻开始用被反绑的手摸索周围,指尖触到粗糙的木质舱壁和冰冷、带着锈迹的金属构件。他冷静地判断着船行的方向和速度,感受着船体在浪涛中的起伏,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大概的方位。
航行持续了数个小时。期间,有人进来过一次,粗暴地喂了他几口水,检查了一下绳索,依旧一言不发。谢文渊表现出适当的惊恐和虚弱,没有做出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举动。
终于,引擎的轰鸣声减弱,船速慢了下来。储物间的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让谢文渊眯起了眼睛。他被那两个大汉架着,带出了船舱。
眼前是一片茫无边际的蔚蓝大海,天空高远,不见陆地。“浙月渔1147”正靠近一艘吨位更大、看起来像是远洋捕捞或走私用的改装船。两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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