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最后一刻,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化作了冰雕般的战斗群像……
一种混合着崇高敬意与巨大悲恸的情感,在他胸中激荡。他走到矿洞入口,掀开厚重的防寒帘,一股能冻僵灵魂的寒风瞬间灌入。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远山如黛,近岭如银,景色壮美却杀机四伏。枪炮声从遥远的山谷间断续传来,显得格外沉闷。
“必须尽快扭转局面!”他回到地图前,目光聚焦在被围之美军陆战一师可能的突围方向上。“下碣隅里!这里是敌人南撤的咽喉,必须死死钉住!”
他参与制定的计划中,原本就有重点打击下碣隅里的部署。但前线部队在极端严寒和敌猛烈火力下的实际战斗能力,比预想的还要困难。他连夜与炮兵、后勤部门协调,看是否能集中有限的炮火和预备队,加强对该地区的攻击力量,哪怕只是起到威慑和阻滞作用。
“谢副处长,第26军来电,他们一支穿插部队因冻伤和迷路,未能按时到达指定阻击位置!”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谢文渊的心猛地一沉。战场上的任何一环出错,都可能导致全局被动。他立刻指示:“命令该部,克服困难,不惜代价,向预定地域靠拢!同时,通知相邻部队,注意接应和填补防线空隙!”
指挥所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谢文渊几乎感觉不到寒冷和饥饿,全部精神都维系在前线那根细细的、随时可能崩断的战线上。他想起在华东时筹划渡海作战,那时面对的是海洋的天堑和敌人的工事;而在这里,面对的是严酷的自然和武装到牙齿的强敌,其艰难程度,何止倍增!
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他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但他依旧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分析着每一份战报,做出每一个可能影响战局的判断。偶尔在战斗间隙,他会拿出林婉茹的信,借着微弱的马灯光芒,看一眼那熟悉的字迹。家国的概念,在此时此地,变得如此具体而微——它既是身后那片需要守护的辽阔土地,也是手中这封带着体温的家书,更是长津湖畔那些在冰雪中凝固的、为了守护这一切而牺牲的年轻生命。
经过十几个昼夜地狱般的鏖战,东线战场终于传来了决定性的消息:志愿军部队以难以想象的牺牲和坚韧,成功重创美军陆战一师,迫使其在大量航空兵掩护下,狼狈南逃,粉碎了麦克阿瑟“圣诞节前结束战争”的狂言。第二次战役东线作战,取得了战略上的重大胜利。
当捷报传到指挥所时,没有人欢呼。所有参谋人员都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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