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桐油灯下组成临时翻译组。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读书人,有的是投笔从戎的大学生,有的是隐居乡间的老秀才,此刻都聚集在简陋的农家院落里,将日文书籍中的重要内容译成中文。
政治部主任周慕云捧着刚译完的《战争论》沉吟良久。这位北大毕业的知识分子,眼镜后的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日军在占领区推行奴化教育,我们倒可以用这些书反其道而行。“
半个月后,伪军阵地上开始出现中日双语的传单。克劳塞维茨的名句与《孙子兵法》并列印刷,落款处还精心绘制着象征楚文化的凤凰图腾。这些传单在伪军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些识字的老兵偷偷收藏,甚至在私下里传阅。
秘密交通员老周送来密电时,谢文渊正在油灯下校正《论持久战》的油印本。跳动的灯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土墙上,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这个永远戴着斗笠的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磨砂纸擦过青石:“旅长可还记得民国元年,湘潭码头的吴记米行?“
谢文渊猛然抬头,手中的钢笔在纸面上划出一道墨痕。当年他背着母亲遗体流浪时,正是米行老掌柜舍了半升糙米,让他得以活命。那个寒冷的冬日,老掌柜布满老茧的手掌,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他的记忆里。
“令堂临终前说过,谢家子孙当为天下人守义。“老周从斗笠夹层取出情报时,袖口不经意间掠过腰际,露出一截褪色的红绸——那是苏区赤卫队的旧俗。
这份关于日军化学武器部署的密报,让谢文渊连夜调整了整个作战方案。他立即下令各部队加强防毒训练,并在民间收集简易防毒用品。这些举措在随后的战斗中,挽救了许多战士的生命。
岁末的寒潮席卷江汉平原,日军发动了报复性扫荡。谢文渊带着警卫排被困在纪山寺遗址,这座始建于唐代的古刹,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望远镜里,日军的骑兵正在山脚下集结,马蹄扬起的雪尘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机枪手小广**然指着残破的经幢叫道:“旅座,这上面刻着《金刚经》呢!“
谢文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青石经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虽然历经风雨侵蚀,仍可辨认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的字句。
弹雨泼洒在断壁残垣间时,谢文渊靠坐在唐代碑刻旁装填子弹。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某个瞬间,他想起童年习字的往事。
父亲握着他的手在宣纸上书写“譬如暴风来,吹破山树林“,十岁的文渊仰头问:“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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