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兵认字读书;如何用最朴实的语言,结合活生生的例子,讲解为什么要反对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激发大家内心深处的阶级情感和救国热情。这种完全不同于旧军队依赖棍棒和肉刑、强调思想教育和精神激励的带兵方式,让他深感震撼与认同。
他尝试着在自己所在的班务会上,用更接地气的语言,结合自己逃难、为奴的亲身经历,去理解并传达革命的目标,解释操典上那些枯燥条文背后蕴含的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道理。虽然他的表达依旧有些笨拙,言辞不够华丽,但那份发自肺腑的真挚,那份与底层士兵感同身受的情感,却能穿透隔阂,打动一些同样出身贫寒、有着类似苦难记忆的同学。一种基于信任与共同目标的微弱向心力,开始在他周围悄然凝聚。
当然,军校生活的残酷性从未因任何人的成长而减弱,反而随着训练的深入而变本加厉。武装泅渡珠江冰冷的支流,沉重的装备如同铅块般向下拖拽,浑浊的江水呛入口鼻,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长达数十公里的负重强行军,脚底的血泡磨破了一层又一层,每踏出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与意志力进行着最直接的对话;夜间紧急集合,在绝对黑暗和极端时间内完成打背包、携带全部装具并到达指定地点,考验的不仅是熟练度,更是极端压力下的心理素质……这些,都在日复一日地挑战着生理和心理的绝对极限。
一次长达五十公里的全副武装强行军后,谢文渊和许多同学一样,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倒在地,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痛苦的**。脚掌早已血肉模糊,与浸透汗水的袜子黏连在一起,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王启明瘫在他旁边,胸膛剧烈起伏,望着昏黄的天空,气若游丝地喃喃道:“文渊……我……我有时真想……就这么算了……太……太他娘的累了……”
谢文渊同样望着夜空,那里,几颗稀疏的星辰在薄云间时隐时现。他沉默了片刻,任由沉重的疲惫感冲刷着身体,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带着某种金属般质感的低沉声音说道:
“启明,你还记得……我们来时……路上的样子吗?”
王启明不说话了。周围的几个同学也陷入了沉默。他们都记得。记得湘江边刺骨的寒风与饥饿,记得破庙里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记得沿途乞讨时遭遇的白眼与呵斥,记得如同牛马般在吴家劳作看不到尽头的绝望。那些记忆,如同烙印,深深刻在灵魂深处。
“我们……不能算,”谢文渊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