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民女……接旨。”
声音低不可闻,却仿佛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宣旨太监不再多言,将绢帛放在她面前,转身带着宫人离去。
沈府前厅,只剩下瘫软在地的沈家人,和一片死寂的绝望。
沈清瑶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卷明黄的绢帛,仿佛看到了自己灰暗绝望的余生。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才名,曾经的骄傲,曾经对太子妃之位的志在必得……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成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她这辈子,完了。
彻底完了。
沈从安看着女儿癫狂绝望的模样,老泪纵横,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五日后,沈从安带着简单的行装和寥寥几个忠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没有同僚相送,没有车马喧嚣,只有一辆灰扑扑的马车,载着沈家曾经的荣耀和如今的落魄,驶向了未知的故乡。
同日,一辆青布小车从沈府侧门驶出,朝着城外的慈云寺方向而去。
车中坐着面色木然、眼神空洞的沈清瑶。
她身上穿着最素淡的衣裙,发间没有任何首饰,仿佛已经提前进入了修行者的状态。
京城最负盛名的才女,曾经距离太子妃之位仅一步之遥的沈家嫡女,就这样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黯然退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聪明人都看得出,这是陛下和太子对沈家最后的仁慈,也是杀鸡儆猴。
沈家的倒台,彻底奠定了太子不可动摇的地位,也向所有人昭示了太子对萧家女的决心——任何试图阻挠或破坏之人,都将付出惨痛代价。
又过了几日,沈从安致仕后的空缺被迅速填补,朝堂格局悄然变化,但太子的地位愈发稳固。
早朝时,有官员出列,言及太子大婚乃国之重典,户部不可无人主事,举荐新任户部尚书人选。
金銮殿上,顾景渊高坐龙椅,目光扫过下方垂手而立的顾衔玉,见他神色平静,无波无澜,心中最后那点因沈家而起的些许波澜也彻底平息。
他缓缓开口,声音威严:“新任尚书人选,就按太子所拟,交由吏部核议后上报。”
“臣等遵旨。”百官齐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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