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养心殿,气氛与方才已截然不同。
顾景渊没有批阅奏折,也没有召见任何人。
李德海垂手侍立,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方才从凤仪宫回来,陛下的脸色就变幻不定,时而阴沉,时而恍惚,时而又露出一种深刻的疲惫。
“李德海。”顾景渊忽然开口。
“奴才在。”
“你说,太子那话……是真心,还是算计?”顾景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李德海浑身一颤,扑通跪下:“陛下,奴才愚钝,不敢妄测太子殿下心意。只是……奴才瞧着,殿下对萧小姐,确是一片真心。”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殿下自幼沉稳,若非情之所至,怕是……说不出那样的话。”
“情之所至……”顾景渊重复着这四个字,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朕当年,何尝不是情之所至?可结果呢?”
他转身,走到龙椅前,却没有坐下,只是扶着冰冷的扶手,目光幽深。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鎏金蟠龙柱巍然耸立,御座高悬,顾景渊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其上,面色沉肃,不怒自威。
奏事过半,都察院左都御史陈肃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洪亮:“臣有本奏。”
“讲。”
“臣近日闻京中有话本《痴女》流传,其中影射高门贵女,行为不端,痴缠权贵,排挤同侪,闹出诸多笑柄。”
陈肃不紧不慢道,“臣本以为是市井闲谈,不足为虑。然细查之下,发现此话本中所指种种,竟与礼部尚书沈大人之嫡女沈清瑶所为多有吻合。”
“前有镇国公府赏花宴当众邀诗献媚太子,后有不惜追至回廊堵截储君陈情,桩桩件件,皆与话本所述无二。臣以为,此事虽小,却关乎官眷德行、朝廷颜面。沈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掌天下礼仪教化,其女却行止失当,恐难服众!”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射向队列中的沈从安。
沈从安脸色霎时铁青,握着笏板的手青筋暴起。
他万万没想到,太子一系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不直接提流言之事,却从这看似不起眼的话本入手,直指清瑶德行有亏。
更毒的是,陈肃所言句句属实,沈清瑶在镇国公府的所作所为,不少朝臣及其家眷都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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