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城砖拉回原位。
咔!
最后一丝微光被彻底吞噬。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降临。顾霆能清楚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身下是冰冷、黏滑、陡峭的坡道,他无法控制地向下滑去,不知滑了多远,最终“噗通”一声摔入齐腰深的冰水里。
刺骨的寒意激得他浑身发颤,拼死忍住才没有发出惨叫。他挣扎着站稳,摸索着向前涉水而行。
黑暗剥夺了视觉,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水流的细微变化,空气中不同气味的更替,脚下渠底材质的转换......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空气也略微流通起来。
又一个出口?他奋力向前,光亮渐强。
终于,他从一个半掩于荒草藤蔓之后、锈蚀严重的铁栅栏缺口处爬了出来,重重摔在潮湿的泥地上。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贪婪地呼吸着,剧烈咳嗽,浑身湿透,冻得牙齿格格作响。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紫宸城最外围的宫墙根下,一片荒废的林地,远处能隐约望见京师外城的零星灯火。
暂时脱险了?不!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掐灭。能精准找到画苑殿,能派出那般鬼魅般的高手,这意味着他的身份,他的巡逻路线,在对方眼里绝非秘密。他不能回侍卫值房,不能联系任何同僚,更不能回家。
他是孤臣,是弃子,是怀揣着足以颠覆王朝秘密的逃亡者。
雨水稍微冲淡了他身上的污秽,却冲不散那彻骨的寒意和恐惧。他缩在一棵巨大的古柏后,颤抖着再次掏出那卷皮质血诏。借着云层缝隙里漏下的极其微弱的月光,以及远处灯火映照在天光中的一丝反光,他极力辨认。
血诏上的瘦金体在微弱光线下更显诡谲凌厉。那大片污血下的文字......他强忍着恶心与恐惧,用冻得发麻的指尖仔细触摸着皮革表面。
血污之下,指腹触及极其细微的凹凸痕迹。
不是墨书,是刻上去的,或是用某种特殊硬物压印出的痕迹。
他凝聚全部心神,指尖艰难地描摹着那些几乎难以分辨的起伏。
“......非在地脉,而在天星。”污血掩盖后的文字逐渐被拼凑出来。“河洛非图,星宿非盘......此乃锁钥之纹,非人间之术......”
后面那几行原本就潦草诡异的图案,在被雨水和渠水湿润后,似乎起了极其微妙的变化。那些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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