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多年,也不知殿下究竟何意。
等孙澄走后,沈宓才虚脱一般地坐进圈椅里,从昨夜看见那盏宫灯时开始积攒的恐慌在此刻到达顶峰。
顾湛这是警告吗?警告她自己已经知晓。
可顾湛若当真动怒,完全可以直接拆穿她,而不是不声不响地离去。即使离去,也应该是言语敲打,而不是让孙澄送药和披风过来。
她又想起前两日顾湛让心腹程太医来给自己诊病之事,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赏赐,以及这次的事情,沈宓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顾湛对她虽无情意,但也是有几分偏私之心的么?
怀揣着这点微薄的猜想,她却不敢再深思。
不知何故,她心口忽地一悸,喉咙也泛起刺疼,她只以为是昨夜忧思过度未曾睡好的缘故,下意识去拿一旁小案上的茶盏,试图润润嗓子,却不想她指尖颤抖到连杯盏都拿不稳。
“啪”的一声,汝窑瓷盏跌碎在地。
翠微才将那件披风收回柜子里,闻声匆匆赶过来,见到的却是额头上冒着豆大汗珠、唇上血色全无的沈宓。
“姑娘!”翠微用帕子为她轻拭额头上汗珠,“您还好吧?要传太医么?”
沈宓轻轻喘息两声,“不妨事,昨夜吹了冷风,风寒加重罢了。”
翠微却不敢耽搁,一边为沈宓顺气,一边朝外焦急喊出声:“还愣着做什么?传太医啊!”
东宫上下这两日也看得见太子对沈宓态度的转变,虽则大婚当夜殿下抽身离去,但次日又是朝青鸾殿赐物,又是传太医,连孙澄也日日过来。众人心中门清,听见翠微要传太医,非但没人拖延,还都帮着翠微将沈宓往榻上扶。
太医院的程霖很快到东宫,为沈宓诊断过后,不免皱眉:“良娣前两日病情大有好转之势,今日更严重,可是受寒了?”
沈宓强撑一丝清明,捏了个谎,“许是昨夜殿中炭盆太干燥,我便着下人开窗透气之故。”
程霖轻叹一声,“良娣身体底子弱,本该静心温养,这一受寒,没几个月的汤药温补怕是难以痊愈。”
沈宓听见还需几个月,心底一颤。服药几个月,也就是她连续几月身上都有药味,连续几月都无法近身顾湛,等几月后她病愈,顾湛那一点点怜惜与在意,恐怕早已无处可寻,她往后漫漫几十年,又该怎样在顾湛手底下讨生活?
她低咳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来,抱着一点期翼,问程霖:“程太医,您方才说汤药温补之法,也就是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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