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那两人是沈宓主仆后,顾湛却退回月洞门后,示意孙澄将灯拿远些。
一时四下阒寂,沈宓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但那只宫灯却再未出现过,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左思右想,她还是从地上抱起裹着披风的炭盆,炭盆还有些烫,但她不敢松手,强忍着疼痛抱着炭盆回殿。
等回到寝殿放下炭盆后,沈宓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烫伤。
“姑娘怎能自己抱起这炭盆,指尖都烫红了。”翠微满眼心疼。
“我总是疑心有人来,本就是冒险之举,还是小心谨慎为上。”沈宓并未在意指尖的伤,她被那吴教习苛责时,日日端滚烫的茶杯,已然习惯。
“应当无事,若是有人发觉,不至于现在还没事,而且炭盆姑娘都抱回来了,即使殿下知晓,我们咬死不认便是了。”翠微为她宽心。
“但愿如此。”
顾湛看见那两只身影迅速离开,遣孙澄过去查探情况,不多时,孙澄指尖捏着一片未烧尽的纸钱回来了。
孙澄觑着顾湛的神色,呈堂证供之下,他即使有心为那沈良娣说好话也是不能了。
顾湛接过那半张纸钱,唇角轻勾,果真如此。
据孙澄所说,那沈良娣的身体前两日已有好转之势,偏偏今日就病重不能赴宴,原是今日冬至,她想悄悄为父母兄长烧纸钱。
虽则这是宫中大忌,但他只是随手将那纸钱从宫灯口丢进去,很快那半张纸钱被烧成灰烬,落在灯罩里。
左右没旁人看见,传扬出去,反倒是他御下不严,被台谏那些人知晓了,必要参他一本,想想便令人头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孙澄以为太子要动怒,却不想他只是轻轻放下,本以为此事就这般轻轻揭过,然而太子殿下次日竟让他送烫伤药和新披风去青鸾殿,他虽疑惑,却不敢多问。
而那位沈良娣在看到他呈上来的东西时,脸色瞬间煞白。
沈宓示意翠微收下,“孙公公,这是——”
孙澄不敢隐瞒,神色复杂:“是殿下的意思。”
一切都在不言中。沈宓本还寄希望于是孙澄看到的,可昨夜那人竟是顾湛?顾湛的意思不正是,昨夜的一切他都看见了吗?
来不及深思,她只先和孙澄颔首:“劳烦孙公公走这一趟,谢殿下,关怀。”
孙澄拱手,并未在青鸾殿多留。他也想宽慰沈良娣两句,只是昨夜之事,饶是他跟在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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