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书房。
傅国生坐在大班台后,掌间烟斗明灭不定,静静听着身边一穿长褂的中年男人低声禀报。
“.这些日子,拿着存单来兑银元的人是越来越多,比往常多了十倍不止。存钱的却不见几个。
我今日特意在堂前数了,来取钱的不少都是黄老爷、刘老板府上的伙计.”
“再这样下去,行里实在撑不住了,库里的现钱快要见底.”
傅国生慢慢吸了口烟斗,道:“去别的铺子调些现钱过去,先撑两天。”
“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中年男人才躬身从书房退了出去。
待书房门悄然闭合,一丝难以掩饰的疲倦才从傅国生眉间浮现。
这半月来接二连三的变故,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偌大傅家已是风雨飘摇,在外人面前他却还要强作镇定。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行商者更应如此。
傅国生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眼下,却是官逼民死的局面。
即便他愿意将半生基业拱手相让,对方也未必肯给傅家留活路。
“老二”
傅国生用烟斗轻叩桌面,眸光闪动,正欲起身,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进。”
书房门应声而开,管家陈忠平站在门口,垂手禀报:“老爷,林家的苏奶奶来了。”
林家苏慧?!
傅国生一怔,当即起身,“快把人迎进来。”
“是。”
傅国生放下烟斗,整了整衣襟,神色平静地向门外走去。
林家在滦河算不上什么大户,林家那位苏奶奶,却是地位特殊。
知情者都晓得她背后站的乃是前朝苏家,苏尔佳罗氏,那是整个滦河所有大户加起来都远比不上的真正豪门贵阀。
虽如今远在盛海,但也不是寻常乡绅能够招惹的。
这等人物哪怕平日里来访,傅国生尚且要隆重相待,更何况是在如今人人对傅家避之不及的关头。
傅国生快步来到前厅,远远便见一人在那坐着,仅看身形姿态,便透着股从骨子里漾出的清贵。
旁边还立着一人,作前朝大户人家的丫鬟打扮,年纪却是不小了。
“苏小姐。”
傅国生趋步上前,离着十步远便放低姿态,郑重施礼:“傅某有失远迎。”
旁边的丫鬟扫了他一眼,眼底似掠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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