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大营那一把诡异的大火与随之而来的炸营,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系列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主将关胜连同徐宁、魏定国、单廷珪、宣赞等核心将领一夜之间神秘失踪,本就濒临崩溃的军纪瞬间荡然无存。残存的数千官兵,失去了任何约束,彻底化作出柙的饿狼,或者说,是沦为了比土匪更可怕的祸害。他们不再是什么朝廷王师,只是一群为了生存和发泄而疯狂的武装流民。
济州府及其周边州县,首当其冲,倒了大霉。这些溃兵三五成群,或数十上百人结伙,如同瘟疫般扫荡着村庄乡镇。他们砸开民户,抢光粮食财物,奸淫妇女,稍遇反抗便挥刀相向,杀人放火如同家常便饭。昔日还算平静的乡村,如今已是烽烟处处,哭嚎震天。不少溃兵见官府无力管控,干脆啸聚山林,占据了小的山头寨堡,干起了长期打家劫舍的勾当;也有些规模较小的,则就近投靠了原本就存在的绿林山寨,使得这些山寨实力陡增,也更加肆无忌惮。
济州知府刘产,面对这糜烂至极的局势,早已焦头烂额,束手无策。他手头那点兵马,自保尚且不足,何谈剿匪安民?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紧闭府城城门,祈求祸水不要蔓延到自家门口,一边再次奋笔疾书,将一份份语气凄惶、罪责推诿的奏报发往东京。
在他的笔下,关胜成了刚愎自用、指挥无能,最终导致大军溃败、其本人亦可能“畏罪潜逃”的罪魁祸首;而梁山贼寇,则是这一切动乱的根源。至于他自己,自然是“竭力维持”、“忧心如焚”、“恳请朝廷速发天兵,拯救黎民于水火”。所有的黑锅,都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失踪的关胜和远在水泊的梁山头上。
兵匪不分的祸乱,迫使更多原本还在观望或忍耐的百姓,彻底失去了对朝廷和官府的最后一丝幻想。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扶老携幼,抛弃家园田产,如同潮水般向着唯一可能提供庇护的梁山势力范围涌去。通往梁山各处的道路上,流民队伍络绎不绝,哀鸿遍野。
在这场席卷而来的难民潮中,原本就因前任县令被擒、民生凋敝而元气大伤的郓城县,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县城守军本就薄弱,在数股规模较大的溃兵和趁机作乱的地痞流氓联合攻击下,几乎未作像样的抵抗便告失守。县城被洗劫一空,衙署被焚,富户被抢,连普通百姓也未能幸免。那位接任不久、本就惶惶不可终日的知县,早在乱起之初,便带着家眷和细软,弃城而逃,不知所踪。
不过旬日之间,郓城县,这座曾因宋江而闻名、也曾被王伦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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